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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生
“你奶奶打電話來,讓你爸明天回趟家,枇杷熟了,要趕緊回去摘。還做了點(diǎn)豆腐,都是你們喜歡吃的?!蹦赣H剛做完晚飯,松開圍裙,平靜地和我說。其實(shí)在她說到枇杷時,我的思緒就已經(jīng)飄到奶奶家門前的那棵枇杷樹上。
大概是2000年初,我還是個小學(xué)生。而那時,也大概是五六月份,我最期待的事情,就是吃到奶奶家門前枇杷樹結(jié)出的可口枇杷。記得最深的場景,是矯健的父親爬上枇杷樹,為我們摘下一顆顆枇杷。那枇杷大多偏小,樣子有點(diǎn)丑,但我還是迫不及待地剝開它的果皮,這棵“神奇”枇杷樹結(jié)出的果實(shí),清爽、甘甜、質(zhì)樸、純粹的味道,給了我意外的欣喜。
長大后,離開家鄉(xiāng),漸漸記不清這純粹的味道。水果店、超市,各式的枇杷,長得飽滿、秀麗、光滑,這分明和奶奶家門口的枇杷大不相同,但因?yàn)樵诋愢l(xiāng),只能吃市場上的枇杷,只是想解解饞。“呸呸呸,不好吃!”我像個賭氣的孩子,吐出那“難吃”的枇杷。從此,我便很少去買枇杷,一直心心念念奶奶家門口的枇杷樹。
在外漂泊幾年,還是選擇回家。于是,物理距離近了,心的距離似乎也近了。有一天,和父親聊起奶奶家的那棵枇杷樹,在父親的娓娓述說中才知道,那棵枇杷樹在父親小時候就有了,并不是特意種下的,可能是他們小時候吃枇杷,把枇杷籽隨意丟棄在門前的田地里,沒想到竟然長出一棵枇杷樹來,到現(xiàn)在差不多四五十年了。而且并沒人管它,不澆水,不施肥,不打藥,只是隨它自由生長?!昂苌衿姘桑俊备赣H說,我點(diǎn)頭表示贊同,即刻又陷入了遐思。
前幾年貪圖口欲,經(jīng)常在外面放縱于所謂美食,吃得雜而沒有靈魂,但可悲的是,我渾然不知,已活在一種被社會喧鬧聲包裹而自動屏蔽自己感知的境地中。前幾個月,突然醒悟,寫下“吃什么,真的還挺重要”,然后不斷觀察自己的身體和心情。幾個月下來,吃得干凈、純粹和健康,不僅身體獲得一定的解放,變得輕松,心情也平靜和快樂了許多。
這一次,父親又帶了一大籃子從奶奶家門口的那棵枇杷樹上采來的枇杷。時隔多年,我再次嘗到它,還是記憶中的樣子,清爽、甘甜、質(zhì)樸、純粹。
千島湖新聞網(wǎng) 編輯:葉青 王志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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