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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曙紅
被拾起或者踐踏
都是一片葉子不可多得的宿命
每場沒有染過塵埃的青春
都心懷如水一般干凈的春天
不知深淺地踩踏著命運
有的隨風(fēng)散去
有的被珍藏
像這枚葉子
被夾在故事中
30年后仍脈絡(luò)清晰
分叉，曲折，筆直，再分叉……
仿佛歷經(jīng)的來路
那么可辨又不知所蹤
而未被歲月珍藏的我們
是另一片葉子
風(fēng)雨侵蝕后
失去了本色
風(fēng)來了
我們便自由地飛走
在茫茫的人間
直到再無人提起
夏天的三色調(diào)板
只有三種顏色的調(diào)色板
把初夏涂抹成稀有的清淡
樹干三根小窗兩扇
是舊式老家具的暖色
多余的涂在墻根
小片的草坪和幾筆樹葉
都是尚未茂盛的年輕的綠
墻上的白
一部分被光照得更白
一部分被投上樹影
是光陰流逝后留下的冷色調(diào)
風(fēng)和蟬鳴都在樹影里
的色調(diào)是陰涼的
畫面將光陰退回到
上世紀八九十年代青澀的夏天
顏料還夠的話
把綠色調(diào)淡一點
是我十七歲連衣裙的顏色
白色往暗了再調(diào)調(diào)
是父親從縣城寄回來的新涼鞋
樸素的藕色
墻根一樣的土色木桌上
母親上班前
臥了兩個白面饅頭
是我的中飯
再用僅有的顏料
將歲月的風(fēng)霜一年年抹去吧
用白色蓋去臉上的溝壑
暗褐色遮去頭頂?shù)陌籽?/p>
神一樣的筆
涂我回到那間平房里
正在過暑假或是待業(yè)的姑娘
和虛度的青春
都是淡淡的夏天的綠色
獨坐千島湖畔
有時我是魚
在湖心躍起的尾
有時我是飛鳥
掠過湖面的翅
一次次從水底躍起
又展翅飛去
水面在陽光下金波閃耀
自由如此廣闊和光明
更多的時候
我只是
從湖邊匆匆經(jīng)過的蟲蟻
湖也無數(shù)次從我身邊經(jīng)過
我只能看見魚和飛鳥
隔水的嬉戲和歡愉
那時候
我是風(fēng)
吹起的漣漪
畫在心里的曲線
輕輕地輕輕地回蕩
卻涌不起太多的波瀾
千島湖新聞網(wǎng) 編輯：葉青 王志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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