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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豐
在威坪葉家,“好客氣”(方言音)這詞,不是指某人好客,亦不是謙詞“您太客氣”的那層意思,而是贊美姑娘或年青婦女生得漂亮。
一位姑娘或年青婦女,梳著兩根墨黑的辮子,鵝蛋臉,細(xì)枝腰,皮膚白嫩透紅,一扭一扭地走在路上,過往男女一照臉,轉(zhuǎn)過身再瞅一眼,內(nèi)心一震,嘴里由衷地發(fā)出一聲贊嘆:“好客氣!”
一個村子里“客氣”的姑娘媳婦是點得出來的那么幾個,其他都是中等人,當(dāng)然丑的也是有的。
村頭麻子(化名)生了個“客氣”女兒。
麻子共生了四胎,女兒最小。女兒出生那幾年,亦不見得有多“客氣”,黃絲毛,柿條臉,兩根鼻涕拖出來老長。
麻子給女兒取了個名字叫“菜花”,究竟是哪一種菜的花?這里面,我們就不要那么頂真追究了。
村里有句老話講,女孩子會“女大十八變”的,這句話亦是確確實實的。菜花吃的是苞蘆粿、番薯粥、蘿卜干、菜管,缺油少肉的伙食,卻滋養(yǎng)出一個“客客氣氣”(漂漂亮亮)的女兒。到菜花十七八歲,她的頭發(fā)脫黃轉(zhuǎn)黑,臉孔生起肉來,且生得白里透紅,一雙眼睛黑珠漆黑、白珠雪白,鼻頭微凸,鼻孔像蔥管。原先冷冷清清的麻子家,夜夜火爐邊坐滿,村里的后生家端著碗或放下碗都去麻子家聊天。六月里,麻子家茶都要多泡幾缸;冬天里,火爐上炭也要多添幾回。
麻子會打炮炸石頭。村腳后山上有一個石攤,村里農(nóng)家做屋填基,都在這里取石頭。跟了麻子一起打石頭的是村里一個后生家,叫長樹,村里人叫他“留幾根”。事實上,長樹是麻子的徒弟,只不過沒有做拜師儀式,沒有挑過篼。
挑篼,指徒弟家里做些米粿、包子,剁一根里條(豬肉)裝到親眷篼里,挑到師傅家,那是正式的拜師。盡管沒有挑篼,但麻子還是把長樹當(dāng)作拜師徒弟的。打炮眼,埋炸藥,點導(dǎo)火線,撬石頭,一樣一樣用心地教著他。
長樹小時候生過一頭癩痢,頭上沒有幾根毛,這樣的身體條件讓他有些自卑,所以,他整天沉默寡言,是個“悶氣松(葉家話指不肯講話)”。但他做事是個好手,肯出力氣,田地里的生活樣樣都會做,跟著麻子學(xué)打石頭,亦下死力氣。
有一天放炮,長樹吹哨子,麻子點炮,過往路人紛紛躲跑。躲了好長一段時間,炮總不炸。
一般一個炮,十來分鐘,最長不過二十來分鐘就會炸的。等過半個鐘頭,炮還不炸。麻子從地溝里爬起來想去查看,長樹一把拉住他,自己爬起來,跑去石攤查看。
長樹剛剛行到炮洞口,只聽“嘭”的一聲巨響,一蓬煙直沖上天,碎石塊四處飛奔,長樹一下子倒在石攤里。
導(dǎo)火線受潮,延緩了燃燒速度,這是打炮放炮時亦會出現(xiàn)的事。
麻子雇拖拉機(jī),坐輪船把長樹送到排嶺的縣醫(yī)院。長樹的命保住了,一只眼卻瞎了,還留下一臉石頭爆出來的疤子。長樹這一年二十五,菜花這年二十二。長樹還跟著麻子打石頭,依然低頭苦做,但話是越來越少了。
過了一年,菜花二十三,長樹二十六。這年冬天,出奇的好天空,幾乎日日是晴。菜花拉著長樹,到公社里領(lǐng)了結(jié)婚證。村里人背后說:“癩痢配花逑啊。”
“客氣”的菜花和癩痢長樹,恩恩愛愛平平淡淡地過到現(xiàn)在。他倆膝下有一男二女,兩個女兒比菜花生得還要“客氣”。
千島湖新聞網(wǎng) 編輯:葉青 姜智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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